第四十三章：買下荒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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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九與阿離兩人回到楊二嬸家，院子裏已經很是熱鬧了。
除了正跟柳蕓娘說著荒地買賣事兒的裏正鐘阿善外，還有在地上跟山娃子寫寫畫畫的鐘秋水。
一見阿九阿離推開院門走進來，鐘秋水立即先一步跳了起來：“小阿九，你可算回來了，你同這狼孩出去多久了？我天未亮便尋來了，到這兒都快一個時辰了！你們這是跑哪撒野去了？”
柳蕓娘也正往這頭望了過來，阿九一夜未歸，她原本一直提著顆心，知曉阿離伴在她左右也便沒往常那般擔憂了。
她知道，阿九定是去想法子籌那五百文錢了，這孩子做事兒實在讓人覺得不像個孩子，倒是她這個當娘的落得個清閑。
“九兒快過來，裏正帶了地契過來，娘識不得字，你讓秋水幫著一同看看吧！”
買賣荒地是頭等大事兒，阿九沖鐘秋水溫和出聲：“秋水哥，我與娘都識不得字，你幫著念一念可好？”
鐘秋水首肯的點頭，大步上前恭敬取過裏正手裏的地契，朗聲念了起來：“茲有山窪村村民聶阿九，為耕種購山窪村西南面荒地十畝，共銀五兩，每畝半兩！見證人：鐘阿善！……阿九，你家要買下那十畝荒地，我聽阿爹說那裏荒了十餘年，連顆草都不長，更別提種吃食了，你這五兩銀到時若是打了水漂可如何是好？不如你同我阿爹買，我阿爹名下有的是地，賣個幾畝良田給你與你娘耕種也不妨事兒。”
柳蕓娘一聽，面色一怔：“那兒……真的長不出草來？”
“可不是嘛！都十多年了，我阿爹曾租去過一年，最後種啥都長不出來，第二年便不租了。”
柳蕓娘一聽，倒真是有些緊張了：“阿九，這、這可如何是好啊？裏正，若是現下我們不要了會如何？”
“若是不要，那一兩壓銀便不予退回！”鐘阿善語氣平和，“阿九她娘，你可得考慮清楚，你們母女賺這五兩銀子確實不易，若是批個地造兩間房倒也相差無幾。”
“還有我這……”鐘秋水差點兒忘了，連忙從懷裏掏出六兩銀子，“我阿爹說這銀子不能收，他被那頭野山豬撞傷是他時運不濟，你們得的銀子是你們的本事兒，萬萬沒有讓你娘倆出銀子補償的道理！”
阿九怔怔的看著這多出的六兩銀子，著實有些不敢相信：“鐘四叔不要？”
“是！”鐘秋水大方的一笑，將六兩銀子塞進阿九手裏，“你且拿著吧，我家不缺這幾兩銀子！讓我二伯給批個地，這十餘兩銀子請幾個工匠擡三間妥善的屋子出來都夠了，你與你娘能有個棲身之所，也不必再寄人籬下了。”
這話聽著著實喜人。
柳蕓娘一雙眼微放著亮光的看向閨女：“阿九？不如……”
阿九看著掌心裏的六兩銀子，想著懷裏還有六兩銀！這十二兩餘銀，說起來已是好大一筆財富了，她不得不承認自個兒的內心已經有些心動了，她擡頭看向鐘阿善：“裏正伯伯，若是批個三間屋的地需得多少？”
鐘阿善在腦子裏盤算了下，得出個大概：“二兩銀左右，百餘平！你與你娘、阿離三人住著，也算寬敞！”
阿九尋思了會兒，默默點頭！
“如何？”鐘阿善等著她的答案。
阿九咬了記銀牙，做了個大膽的決定：“我還是想買下那十畝荒地。”
“九兒？”
“小阿九？”
柳蕓娘與鐘秋水兩人不約而同的出聲。
鐘阿善卻是一陣朗笑：“果然是有大主意的小丫頭，好，那我便收下這五兩銀子！小阿九，收好這地契，你與你娘日後若還有何困難，盡管來找我。”
“謝謝裏正伯伯！”
柳蕓娘知道閨女是個有主意的，便也不再出聲阻撓，只是合著禮數的囑咐女兒：“九兒，送送你裏正伯伯！”
“嗯！”
阿九當即應下。
即便是柳蕓娘不說，阿九也是打算送的。
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出院子，阿九立即從懷裏掏出一兩銀子奉上：“裏正伯伯！”
鐘阿善看著她送上前來的銀子，眉心著實一擰：“小阿九，你這是何意啊？”
阿九想了想，實誠的開口道：“不瞞裏正伯伯，昨日傍晚阿九去過裏正伯伯家一趟，無心之下聽了些墻角，裏正伯伯顧念我母女二人手裏拮據，免了這一兩差銀，現下阿九有了，自然是該給的！”
鐘阿善聽罷，面色微變，將銀子推了回去：“你與你娘賺些銀子不易，雖得了幾次好運道，但往後日子還長，想過上好日子總指著這天上掉餡餅的事兒可不行，還需腳踏實地，這銀子裏正伯伯之前即沒說要收，現下便不會收！”
阿九搖頭，堅持道：“阿九知道這一兩差銀是合理的，裏正伯伯平日裏已對阿九母女照拂有加，實在不能讓裏正伯伯再開先例！即時若是惹怒了嬸子，後果實在……”
阿九滿腦子想的都是昨夜蘇氏發理的狠話，若是裏正伯伯不收這銀子，還不知道蘇氏嘴裏會傳出怎樣難聽的話，只為這一兩銀便讓娘在鄉裏鄉親面前難堪，實在不值。
鐘阿善到底是個男子，又是一村之長！
自個兒說出的話便是鐵板釘釘的事兒，說了五兩便是五兩，再沒有多生出這一兩的道理。
他推開阿九的銀子：“你嬸子那兒我自有辦法治她，你有這樣的長進，裏正伯伯看著亦是心喜，你這丫頭若真念著我的好，便記著日後若有了出息，要為鄉裏鄉親多做些善舉，你阿爹這樣的習性，萬萬是習不得的。”
阿九默聲，重重的點頭。
鐘阿善拍了拍阿九的肩膀，望著不遠處嘆了口氣：“那茅草屋……”
阿九淡淡一笑，先一步說明道：“裏正伯伯，阿九與娘已經商量過了，那茅草屋便讓給聶三叔一家，我與娘和阿離不會去與他們相爭！”
“哦？”鐘阿善眼眸一挑，頗有些意外。
阿九抿唇一笑：“裏正伯伯身為一村之長，總要權衡整個鄉裏，聶三叔一家剛與老聶家斷親無處可去，那茅草屋當初又是村裏出資蓋的，萬萬沒有只給阿九與娘行方便，不讓別人行方便的道理！阿九與娘已住了近半月，眼下手中也有些餘銀，既已買下了那片荒地，便打算在荒地上蓋兩間茅草屋子先將就著住，還望裏正伯伯準允。”
“準，準，這自然是要準的！”鐘阿善連連應聲。
“另外……”阿九擡眼看向鐘阿善，“雖然阿九可以讓出茅草屋，但當初阿九與娘置辦的物什總是要帶走的！鍋碗瓢盆，柴米油鹽……就連那竈臺都是請了楊大叔與楊二叔一同幫忙砌的，不僅如此，還加蓋了竈房，修繕了屋頂，花了不少銀子！還望裏正伯伯做個證，阿九只想在避免爭吵之下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！”
“難為你想得周全！”鐘阿善點頭，阿九小小年紀，卻能通情達理，與聶老三一家積怨已久卻不趁機報負，實屬難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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除了正跟柳蕓娘說著荒地買賣事兒的裏正鐘阿善外，還有在地上跟山娃子寫寫畫畫的鐘秋水。
一見阿九阿離推開院門走進來，鐘秋水立即先一步跳了起來：“小阿九，你可算回來了，你同這狼孩出去多久了？我天未亮便尋來了，到這兒都快一個時辰了！你們這是跑哪撒野去了？”
柳蕓娘也正往這頭望了過來，阿九一夜未歸，她原本一直提著顆心，知曉阿離伴在她左右也便沒往常那般擔憂了。
她知道，阿九定是去想法子籌那五百文錢了，這孩子做事兒實在讓人覺得不像個孩子，倒是她這個當娘的落得個清閑。
“九兒快過來，裏正帶了地契過來，娘識不得字，你讓秋水幫著一同看看吧！”
買賣荒地是頭等大事兒，阿九沖鐘秋水溫和出聲：“秋水哥，我與娘都識不得字，你幫著念一念可好？”
鐘秋水首肯的點頭，大步上前恭敬取過裏正手裏的地契，朗聲念了起來：“茲有山窪村村民聶阿九，為耕種購山窪村西南面荒地十畝，共銀五兩，每畝半兩！見證人：鐘阿善！……阿九，你家要買下那十畝荒地，我聽阿爹說那裏荒了十餘年，連顆草都不長，更別提種吃食了，你這五兩銀到時若是打了水漂可如何是好？不如你同我阿爹買，我阿爹名下有的是地，賣個幾畝良田給你與你娘耕種也不妨事兒。”
柳蕓娘一聽，面色一怔：“那兒……真的長不出草來？”
“可不是嘛！都十多年了，我阿爹曾租去過一年，最後種啥都長不出來，第二年便不租了。”
柳蕓娘一聽，倒真是有些緊張了：“阿九，這、這可如何是好啊？裏正，若是現下我們不要了會如何？”
“若是不要，那一兩壓銀便不予退回！”鐘阿善語氣平和，“阿九她娘，你可得考慮清楚，你們母女賺這五兩銀子確實不易，若是批個地造兩間房倒也相差無幾。”
“還有我這……”鐘秋水差點兒忘了，連忙從懷裏掏出六兩銀子，“我阿爹說這銀子不能收，他被那頭野山豬撞傷是他時運不濟，你們得的銀子是你們的本事兒，萬萬沒有讓你娘倆出銀子補償的道理！”
阿九怔怔的看著這多出的六兩銀子，著實有些不敢相信：“鐘四叔不要？”
“是！”鐘秋水大方的一笑，將六兩銀子塞進阿九手裏，“你且拿著吧，我家不缺這幾兩銀子！讓我二伯給批個地，這十餘兩銀子請幾個工匠擡三間妥善的屋子出來都夠了，你與你娘能有個棲身之所，也不必再寄人籬下了。”
這話聽著著實喜人。
柳蕓娘一雙眼微放著亮光的看向閨女：“阿九？不如……”
阿九看著掌心裏的六兩銀子，想著懷裏還有六兩銀！這十二兩餘銀，說起來已是好大一筆財富了，她不得不承認自個兒的內心已經有些心動了，她擡頭看向鐘阿善：“裏正伯伯，若是批個三間屋的地需得多少？”
鐘阿善在腦子裏盤算了下，得出個大概：“二兩銀左右，百餘平！你與你娘、阿離三人住著，也算寬敞！”
阿九尋思了會兒，默默點頭！
“如何？”鐘阿善等著她的答案。
阿九咬了記銀牙，做了個大膽的決定：“我還是想買下那十畝荒地。”
“九兒？”
“小阿九？”
柳蕓娘與鐘秋水兩人不約而同的出聲。
鐘阿善卻是一陣朗笑：“果然是有大主意的小丫頭，好，那我便收下這五兩銀子！小阿九，收好這地契，你與你娘日後若還有何困難，盡管來找我。”
“謝謝裏正伯伯！”
柳蕓娘知道閨女是個有主意的，便也不再出聲阻撓，只是合著禮數的囑咐女兒：“九兒，送送你裏正伯伯！”
“嗯！”
阿九當即應下。
即便是柳蕓娘不說，阿九也是打算送的。
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出院子，阿九立即從懷裏掏出一兩銀子奉上：“裏正伯伯！”
鐘阿善看著她送上前來的銀子，眉心著實一擰：“小阿九，你這是何意啊？”
阿九想了想，實誠的開口道：“不瞞裏正伯伯，昨日傍晚阿九去過裏正伯伯家一趟，無心之下聽了些墻角，裏正伯伯顧念我母女二人手裏拮據，免了這一兩差銀，現下阿九有了，自然是該給的！”
鐘阿善聽罷，面色微變，將銀子推了回去：“你與你娘賺些銀子不易，雖得了幾次好運道，但往後日子還長，想過上好日子總指著這天上掉餡餅的事兒可不行，還需腳踏實地，這銀子裏正伯伯之前即沒說要收，現下便不會收！”
阿九搖頭，堅持道：“阿九知道這一兩差銀是合理的，裏正伯伯平日裏已對阿九母女照拂有加，實在不能讓裏正伯伯再開先例！即時若是惹怒了嬸子，後果實在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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鐘阿善到底是個男子，又是一村之長！
自個兒說出的話便是鐵板釘釘的事兒，說了五兩便是五兩，再沒有多生出這一兩的道理。
他推開阿九的銀子：“你嬸子那兒我自有辦法治她，你有這樣的長進，裏正伯伯看著亦是心喜，你這丫頭若真念著我的好，便記著日後若有了出息，要為鄉裏鄉親多做些善舉，你阿爹這樣的習性，萬萬是習不得的。”
阿九默聲，重重的點頭。
鐘阿善拍了拍阿九的肩膀，望著不遠處嘆了口氣：“那茅草屋……”
阿九淡淡一笑，先一步說明道：“裏正伯伯，阿九與娘已經商量過了，那茅草屋便讓給聶三叔一家，我與娘和阿離不會去與他們相爭！”
“哦？”鐘阿善眼眸一挑，頗有些意外。
阿九抿唇一笑：“裏正伯伯身為一村之長，總要權衡整個鄉裏，聶三叔一家剛與老聶家斷親無處可去，那茅草屋當初又是村裏出資蓋的，萬萬沒有只給阿九與娘行方便，不讓別人行方便的道理！阿九與娘已住了近半月，眼下手中也有些餘銀，既已買下了那片荒地，便打算在荒地上蓋兩間茅草屋子先將就著住，還望裏正伯伯準允。”
“準，準，這自然是要準的！”鐘阿善連連應聲。
“另外……”阿九擡眼看向鐘阿善，“雖然阿九可以讓出茅草屋，但當初阿九與娘置辦的物什總是要帶走的！鍋碗瓢盆，柴米油鹽……就連那竈臺都是請了楊大叔與楊二叔一同幫忙砌的，不僅如此，還加蓋了竈房，修繕了屋頂，花了不少銀子！還望裏正伯伯做個證，阿九只想在避免爭吵之下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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